《负尽天下》七十二、藏
·原著人设，ooc产物，本章开始观音庙后剧情！！
·结局曦瑶HE（微义城HE）具体看大纲
【其实死的差不多了】
·all瑶向 曦瑶 聂瑶 奶爸组 恶友（友情）桑瑶 涉瑶 宋瑶 温瑶
副cp：追凌、薛晓、忘羡
注意避雷！注意避雷！注意避雷！
除了曦瑶双箭头！剩下基本都是单箭头，恶友是友情向的！
关于车：怀桑那里口味很重！！可以跳过看！！会有3咳咳p！！强制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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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七十二）藏
竹石庭院，清雅别致，云深不知处仿若与世隔绝，外界的喧嚣永远传不到那青白石瓦内，就像此刻众仙门一片诡异的宁静，却无人察觉一般。
“够了，出去！”
一声怒喝从云纹隔扇门中传出，众弟子皆是低着头，绕着先生的寝殿而行。近日云深不知处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，自从这人一来，每日卯时的早课便换成了宗主日常受训。
“侄儿告退。”
蓝曦臣恭敬地行了礼，倒退几步然后转身离去。三日前带金光瑶回云深不知处时，蓝曦臣本以为定要受罚，却不想叔父只是苦着脸一声长叹，然后挥挥手默许了这事。倒不是蓝启仁多能接受此事，只是自己的侄儿皆是骨子里地固执，他再清楚不过。已经有了蓝忘机为例，蓝启仁也不想把蓝曦臣逼急了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大错，只能先搁置下来，日日教导想让其回心，不过很明显并没有什么效果。
长廊两侧的青竹挺立，泉水淙淙绕梁流淌，两内门弟子看守在寒室门旁，若是绕到寒室另一侧还会发现每一处的窗子也都有人把守，生生像是看着犯人。
脚步停在寒室外，蓝曦臣小声问着守门的弟子：“他有要出来吗？”
今日轮值的正巧是蓝思追，少年恭声道：“没有，宗主半个时辰前才离开，这段时间客人并无要出门的举动。”
蓝曦臣点了点头手推在门上，深吸一口气收回脸上的疲倦，脸上勾起一抹笑意，从未知晓的艰难如今也是亲身体会了，原来强迫着自己微笑是一件这么难的事。曾经金麟台上那额角鲜血淋漓，却浅笑着轻唤“二哥”的笑脸又出现在蓝曦臣眼前，他感觉自己快要活成了金光瑶的样子。
轻轻推开门，一眼便看到了那人桌旁地瓷碗，蓝曦臣温雅道：“阿瑶，喝药了吗？”
金光瑶整整昏睡了一日，昨天下午方才醒来，这副身子在聂怀桑处不管怎么折磨都硬挺的很，不知怎的，一沾染了蓝涣的气息就变得格外娇气，似乎是找了庇佑之所可以彻底放松一般。白日醒来时蓝曦臣要喂他喝药，金光瑶不肯，后者被蓝老先生传训，没有办法，只能先行一步，嘱咐他自己将药喝了。
听着蓝曦臣脚步声越来越近，金光瑶一身里衣靠在床里，双眼有些空洞，只扭头不去看他，听着后者轻声劝道：“怎么还没喝？都凉透了。”
金光瑶唇角稍稍干裂，自从昨日醒来他就甚少与这人交谈，每每开口也都是同样的话题，就像此刻一样：“多谢泽芜君关怀，金氏罪人承担不起。”
“阿瑶，”蓝曦臣脸上的笑意丝毫没被其恶劣的态度影响，昨日更过分的话他都听过，这还不算什么：“你不要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，药还是要喝的。”
金光瑶真是不知该用何种态度面对他，这人是真将观音庙之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吗，不然如何能这般平静的与其交流。当三日前金光瑶被蓝曦臣从聂怀桑处救出时，起初他还没有彻底昏迷，前者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，那一袭白衣是他的救赎。但是从一片混沌的黑暗中醒来后，记忆再次与三年前接轨，有些恨他放不下也过不去，心脏刺穿的痛苦不亲身经历谁也没资格说理解。
蓝曦臣径直走到床边坐下，端过药碗手中灵力运转将其轻轻烘热，金光瑶眼中毫无波澜，观音庙中停止的心跳如今也冰冷依旧，胸膛处的跳动仿若只是身体留下的幻影。
“呼……”轻轻吹去浮在碗上的药渣，蓝曦臣修长的玉手盛起一勺递到金光瑶的唇边：“我加了糖，不会太苦。”
金光瑶抿着唇伸手就要推开那药碗：“不必劳烦。”
蓝曦臣也不恼，既有耐心地再次将瓷勺递在其嘴边的，淡绿色的药汁透着瓷勺底部的一朵牡丹，这是曾经金光瑶带到此处的青瓷餐具，前者一直很好的保存在寒室密阁中，他记得这人很喜欢那碗底绽放的金星雪浪。
“阿瑶，还是早点喝了吧，不然早膳用不了的。”
金光瑶墨色的眸子瞥了眼那温雅的人，后者浅笑温柔，半哄半就的样子是曾经最令他心动的，但是此刻他只觉得这一切都是一触即破的泡沫。没再僵持，金光瑶知道这人会用一整天的时间陪他耗着，启唇任由那蜜香掺杂着点点苦涩的药汁流入口中。
最后一勺药饮尽，蓝曦臣笑着变戏法一般变出了一颗糖触在其唇上：“啊，张嘴。”
金光瑶稍稍皱眉想躲开，却被这人直接喂到嘴中，是云梦的桂花糖，童年辛苦干上一个月的粗活才能换来这一颗小小的糖果，他不记得曾和蓝曦臣提起过。
蓝曦臣一边整理着药碗一边柔声道：“今日小厨房做了你喜欢的荷叶粥，小菜是银丝、干贝，虽是清淡了点儿，但有助于养伤。”
金光瑶没有言语还是那副态度，本以为蓝曦臣至少会离开片刻，不想这人却直接唤进蓝愿让其将药碗端走，自己亲自为其洗漱。
“泽芜君，”金光瑶打断了这人透洗毛巾的动作：“没必要。”
蓝曦臣笑了笑，手下继续透洗着毛巾，双手反复试着温度，等不再烫手才放到金光瑶的脸上：“阿瑶想脏兮兮的吗？你愿意我可不愿，哪天变成个小花猫，可怎么办？”
这人温柔的言语分外不真实，这算什么，一场梦吗，那么多是是非非难道能一笑而过吗？但金光瑶什么都不想说，他累了，无意于纠结这些恩怨是非。
“擦不干净了，不要擦了。”
凉薄的话语从那微动的唇中传出，蓝曦臣脸上的笑容僵了下，深吸了一口气，那人继续擦着这张白净的小脸：“阿瑶不要乱说，你自是干净的，最干净的。”
“呵，我这副身子……”
“阿瑶。”
直接打断了这人后半句话，蓝曦臣将擦拭完的手巾放到一旁，仿若触碰易碎的瓷娃娃一般，手指小心的顺着金光瑶的侧颜抚下。
“你一直都是这世间最纯净的人，毋庸置疑。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，世人总是分不清是非，所以才看不见你的完美。”
见金光瑶没有反应，蓝曦臣知道这人为何不愿看自己一眼，本想着等他身子好一些了再谈的问题，却不得不提前：“阿瑶，我知道你还在怨我、恨我，没关系，我可以一直等，直到有一天你愿意原谅我，以后的日子还长。”
金光瑶淡淡道：“是吗？”
蓝曦臣艰难地勾起嘴角，却实在难以维持这个弧度，身后传来轻轻地叩门声：“宗主，早膳来了。”
“进来吧。”
门一开，却换了一个人，本该是蓝思追的工作却是蓝景仪端着早膳走了进来，蓝曦臣默默接过玉盘没有注意身后之人探究的眼神。
蓝氏内门子弟已经被嘱咐过不许对外言有关金光瑶的半个字，蓝景仪歪头看着床上那人病殃殃的依着床头，一时间差点没认出这人就是曾经风光无限的金仙督。对于金光瑶，蓝氏小双璧皆是颇有好感的，小时候两个人经常跟着泽芜君到金麟台和年纪相仿的金凌玩耍，那时候这个‘别人家的小叔叔’就颇让蓝景仪羡慕，只是偶尔来访就能给几颗糖吃，还有玩具玩儿，也不知道金凌天天被宠成什么样子。
默默退出房间，蓝景仪还在想着屋内那一瞥，冷不防的就被蓝思追抓了个正着：“景仪，你做什么去了？早膳呢，不是让你端来吗？”
“啊？啊，那个……被宗主拿进去了啊。”
蓝思追看了眼合上的门，再看向蓝景仪，几乎是瞬间就揭穿了他：“你自己端进去了？”
蓝景仪挠着脑袋笑了笑。
“宗主不就是说了只许我一人进出吗？你……”
“啊呀，好啦，”蓝景仪一拽蓝思追的袖子：“思追～这不是没事儿吗，我就是想看看金宗……金光瑶怎么样了，又没做别的。”
蓝愿无奈的看了他一眼：“你可不许和金凌说，不然可要闹了。”
“知道，知道，”蓝景仪推着这人往外走：“你就别念叨我啦。”
寒室内的熏香已经换成了淡淡的花香，瓷碗碰撞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，就是在曾经秉烛夜谈之时，两人的关系都没有如此近过。一点小菜放在白粥上，在嘴边轻轻吹凉递到金光瑶的嘴边，蓝曦臣不嫌烦也不嫌累。
若是不去想前尘旧梦，竹篱寒室、清茶素饭，这确实是蓝曦臣想要的生活，眼前心爱之人可以由他护着爱着，蓝曦臣别无他求。但是天不如人愿，悲悯的过往注定金光瑶要抛下这深情若许，偏思观音庙内的三秋落叶和那一剪剑光。
“泽芜君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
蓝曦臣无力追究那一声二哥，他知道自己不配让他改口，那一句‘二哥不必再叫’是他说出口的，那一剑是他刺出去的。或许有一天这人愿意再改口，但是他已经不期待了，让金光瑶原谅他不是蓝曦臣这般照顾的原因，他只是想把前半生这人受得苦，用后半生弥补。
金光瑶咽下最后一口粥，最喜爱的荷叶清香在口中却如嚼蜡，食之无味：“还未感谢泽芜君将我救出。”
蓝曦臣等着这人的下文，再次吹凉一勺粥递到其嘴边：“是我的错，没能早些救你出来。”
金光瑶稍稍偏头躲过瓷勺：“不知聂怀桑现下何处？”
他的语气很平淡，仿佛再说一件事不关己的家常，但话入蓝曦臣耳中，后者却偏偏听出了这人的言外之意，果然，不经历一次同样的人生是不会真正懂一人的，若是没有那次寻情，他怕是这辈子都读不懂这人。
“阿瑶，聂怀桑我会处置，你不必多想。”
“何时？”
蓝曦臣沉默了一下，再次将粥递过去，却第二次被躲开，这人一定要听到答案。
“要处置聂怀桑，总需要一个理由，他……”蓝曦臣不知该怎么说出口，他不愿意让金光瑶被欺辱之事被更多人知道，更何况金光瑶还活着之事绝对不能传到仙门众人耳中：“罢了，最晚三月之内，我会让他给你一个交代。”
金光瑶嘴角未动，眼中却像是在嘲讽：“怎样的交代？”
“你想要什么样的交代？”
金光瑶没再言语，但是蓝曦臣又懂了，后者放下了粥碗，沉默了片刻，开口竟是让前者万万没想到的答案：“好。”
金光瑶眼眸极其细微的波动了下，稍稍正视了蓝曦臣一眼，仿佛在说，你凭什么给我这样的承诺。是了，金光瑶想的很简单，他要聂怀桑生不如死，他要把自己遭受的所有折磨十倍百倍偿还。
蓝曦臣淡淡笑着，手指擦去后者嘴角的一点米汤：“他罪有应得，我理应如此。”
金光瑶沉默了一会儿，不咸不淡地语气道：“我等着。”
蓝曦臣还要去拿碗，却被金光瑶言语拦下：“没胃口。”
“过几天我去找云萍的师傅来给你做云梦的菜系，或者你习惯了兰陵的口味，”蓝曦臣没有强迫他去喝剩下的半碗粥，只整理了下被褥，小心的为其拢好披在身上的长袍：“若是能起身，在窗子吹吹风，那年移栽的金星雪浪还在开着，我再去向金凌讨几株种在房里。”
金光瑶本平静的双眼忽然一抖，习惯性敏感的捕捉到什么：“泽芜君。”
“嗯？”
金光瑶不愿看他，只垂眼道：“我要出去。”
蓝曦臣嘴角不自然的一沉，旋即又恢复温雅：“去哪儿？你身子还未大好。”
“外面，走走。”
“好，一会儿我陪你。”
“我想自己走走。”
“阿瑶，你还未痊愈，还是少吹风的好。”
金光瑶自嘲的哼了一声：“敢问泽芜君，我可能出这房间，出云深不知处半步？”
蓝曦臣为其整理衣物的手停了，俯身看着后者，阳光照进，隔着鸦睫在其眼底洒下一片阴影。
“阿瑶，这里不会有人伤害你，外面不适合你。”
金光瑶缓缓抬眼，目光却只停在其下颚处：“你要这般困着我一辈子。”
蓝曦臣不知该如何回答，他确实是不想让金光瑶出去，但是这人语气中的嘲讽却明显的很。缓了缓语气，蓝涣尽量柔和地哄道：“阿瑶，等外面的事情解决好，我会带你出去的。”
“解决？泽芜君说笑了，只有百家之人解决我，何来你去解决他们。”
没等蓝曦臣再回话，金光瑶忽然低下了头，重新躺回床上，背对着前者，毫无生气地道：“无所谓了，泽芜君请便吧。你答应我的事，不要忘了就是。”
看着这人温顺的抵抗，蓝曦臣心中苦涩异常，但是他别无他法，深吸一口气，前者上前为其盖好被子，轻声道：“我先去处理事情，马上回来陪你，你好好休息。”
等了许久都没有答复，蓝曦臣咬牙转身离开了寒室。刚一推门，却迎面看到被拦在外面的魏婴和蓝忘机二人。
“兄长。”“大哥。”
蓝曦臣点了点头：“你们怎么来了？”
魏无羡向门里张望了下，却被兄长回手将门带上，断了视线：“我们就是来看看金光瑶。”
蓝曦臣摇了摇头：“改日吧，他……心情不是很好。”
魏无羡扁了扁嘴，心道，反正见了自己多半也会给那人添堵，于是便妥协的耸了耸肩。
“对了，兄长，你让我查的同生劫之事，具体是查什么？我这儿有点儿摸不到头脑。”
“嘘，”蓝曦臣忽然手指点唇：“低声，我不想他听到。”
魏无羡恍然地急忙捂了嘴。
“阿瑶的同生劫联系在聂怀桑身上我不放心，总归要断了两人的联系。”
“哦，那……”
一旁的蓝忘机伸手握住了魏无羡，冲着后者道：“去雅室说吧。”
“好。”
屋内，金光瑶默默站在窗口，听着外面的声音渐渐远去，空洞的双眼中逐渐点起了一点异样的情绪。
